原來的我

阿公的老年癡呆症,越來越嚴重了。
現在甚至已經到了六親不認，動不動就罵髒話還要打人的程度。
昨天他肚子痛到不行，說甚麼就是不讓我載去醫院，
寧可自己拖著站不穩的腳步，到對街去攔計程車。
年少時曾經務農的他，即使現在已經快九十歲，仍然孔武有力。
昨夜開完了刀，又如預期的意識更加混亂大鬧病房，吵著要回家。
已經預先告知醫師，可能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
想不到只被打了一隻止痛針當作是有處理。
今天已經鬧得不可開交，自己拔掉尿管與點滴，準備要逃出醫院。
向醫師反應的結果，只得到"先這樣"的答案。
阿公已經跑到電梯口，電梯一開就準備衝出去，
醫院不算小，我拼命地拉住阿公，護士小姐視若無睹，或許是醫師說先這樣吧!
再次向醫師反應，希望可以施打鎮靜劑，讓阿公情緒稍微平復一下，
醫師的反應很誇張，他似乎沒聽過甚麼叫delirium，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還說不然你想打甚麼我們就來打，
今天又不是我是主治醫師，還是我是你的頂頭上司，怎麼會by 我的order做事呢?
我耐著性子很委婉地建議這位醫師，如果他沒有把握，就請身心科醫師來評估處理吧!
好不容易，才有四位護理人員，一人抓一邊，把阿公約束了起來。
我不懂現在的醫師，是只會自己的領域，其他都不會了嗎?
很希望不是這樣，只是我向他解釋阿公平常是老年癡呆，
如果遇到了開刀或是住加護病房等等壓力，就會出現很嚴重的混亂現象，
(這種現象在病房很容易出現啊?!)
但是醫生竟然回答我他現在又不是住在加護病房，
我不敢想像以後我需要開刀住院，我的外科醫師只會開刀，
照顧病人完全只交給在病房的護理人員，還有穿著醫師袍的醫師助理，
她們手足無措的時候，醫師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希望這樣的時代不要來臨。我只是消極地做這樣的盼望。(其實我自己都遇到好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