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的我

清晨七點多接到電話，阿公解了一大盆血。
阿公有肝硬化，之前曾經因為食道靜脈瘤出血，吐過血。
我趕到醫院，告訴醫師阿公曾經有這樣的病史，
因為阿公沒有來過這家醫院，所以怕醫師不知道。
主治醫師又生氣了。
他強調食道靜脈瘤只會吐血，不會拉血。
消化性潰瘍也只會吐血，不會拉血。
肝硬化的病人不只會有食道靜脈瘤，也會有痔瘡。(這下子有讀書了)
我向醫師詢問，如果是解那麼多血的痔瘡，應該手指頭就摸得到了吧?!
醫師更加的不悅，痔瘡有時候根本摸不出來!
我承認，有些小痔瘡是必須做腸鏡才可以看見，不過小痔瘡哪來的一大盆血?
醫師說，必須做大腸鏡才能進一步知道。
我又有疑問了，肝硬化病人的痔瘡，並不會很深，應該做直腸鏡或乙狀結腸鏡就可以看見。
(大腸鏡必須把鏡頭延伸至整個一百五十公分的大腸，阿公此時已經休克，我怕他挺不住)。
醫師不想理我了，他說既然你們都在高醫看，我就寫轉診單幫妳們轉去高醫好了。
他覺得我都不相信他，這樣緊張的醫病關係他沒辦法做治療。
我承認我不是好搞的家屬，但我始終不願意透露我是醫師的身分，
是不想給醫護人員壓力，也不想要求甚麼VIP的待遇。
是因為病歷都不在這裡，想給主治醫師更完整的information，
就被他講成我都不尊重他的專業。
我好聲好氣地向主治醫師說明，只是想提供比較詳細的病史，沒有別的意思。
於是，阿公被排了緊急的大腸鏡，然後做了四十公分除了血沒看到其它東西。
過沒多久，又被通知說要安排胃鏡。
然後看到食道靜脈瘤破裂出血，綁了三條靜脈。證實我的擔心是正確的。
主治醫師不再出現了，只派了助理來告訴我結果，明天轉內科繼續治療。
書上告訴我們上消化道與下消化道的出血該怎麼樣區分，
但是，如果上消化的出血來得又快又急，拉出來的是血而不是黑便。
會不會吐血?不一定，視個人情況而定。
盡信書不如無書，是告訴我們讀完書之後，仍然要照病人實際的情況去做判斷。
規則總有例外。因為We are human。 Ps.以上純屬個案，我仍然相信，會有好醫師。